Lyndal Bubke以前不懂,为什么父母都长着一头金发,自己的头发却是深棕色,直到她做了家族基因检测才得知,原来她是通过精子捐赠出生的。
同时,她还发现了另一个惊人的事实 —— 在这个世界上,她可能有350个同父异母的兄弟姐妹……
Bubke来自澳洲,于1992年在昆士兰生育集团(Queensland Fertility Group)通过体外受精技术出生。当时父母听从了医生的建议,将此事保密,因此她一直不知道自己的身世。
事情曝光后,原本没对她造成太大困扰。她甚至有些兴奋,因为发现自己还有同父异母的兄弟姐妹。可很快,兴奋就变成了恶心和愤怒,因为人数远远超过了她的预期……
起初她以为也就一两个人,没想到数字一路上涨,先是冒出11个,然后快速增加到32个……
其中一些已经和她相认,比如同样来自澳洲的Alexandra和Erin。
见面之后,看着彼此脸上几乎一模一样的笑容和蓝色眼眸,Alexandra这才发现,原来自己有很多特征并非遗传自母亲,反而来自那位捐精者。
这种惊人的相似度甚至引人尴尬。Erin承认,第一次见到Alexandra时感觉“很不自在”。
“和她说话的时候,我很难直视她的眼睛,因为我们长得太像了,这让我感觉非常不安……“
和想象中亲人相认的激动场面不太一样,看着众多和自己相似的脸接连出现,Bubke内心也充满焦虑:
“如果我认识的人中就有我的兄弟姐妹呢?如果我讨厌的人、我交往过的人就是我的兄弟姐妹呢?光是想到这些就令人崩溃,这种感觉永远不会消失。”
“如果我有超过32个兄弟姐妹,那他们的孩子、也就是我未来孩子的堂表亲,数量又有多少?万一孩子们在不知道的情况下,近亲恋爱了怎么办?”
此外,庞大的人数也达到了她的社交极限:
“我真希望自己没有这么多兄弟姐妹。对于已经取得联系的11个人,我很喜欢,也很感激,但这个数字几乎已到达了我能维持有意义关系的极限。”
“家人对我来说很重要,我希望能够给予他们足够的尊重和时间,但我真的做不到。我每天都会想到他们,以及那些还没被找到的兄弟姐妹们。”
还没等她整理完情绪,数字又迅速膨胀到了77人。这些人中有些和她年龄相近,有些还只是十几岁的青少年,甚至来自其他国家。
而这依旧不是最终数字。Bubke得知,这位捐精者曾在5年内向同一家诊所捐赠了325次。
虽然不是每次捐贈都能成功受孕,但此人极有可能还向其他诊所做过捐赠,综合多种因素,最终她们“保守”推测,兄弟姐妹的实际人数应该在250到350之间。
具体是哪些人,现在还无法精准追踪。根据规定,在2005年前,捐精者可以选择匿名,因此Bubke等人无权得知自己生物学父亲的真实身份,只知道他被称作“捐精者59号”。
她们倒是可以查询自己是否有兄弟姐妹,可昆士兰不像其他州,没把记录集中放在捐精登记中心,而是分散保存在各个诊所里,再加上之前用的都是纸质档案,且Bubke怀疑,当年她父母的主治医生(已经去世)销毁过不少记录,这些都增加了追查难度……
这几百人的身份一天不确定,Bubke等人就要持续活在担忧中。这给他们的生活造成了极大困扰,他们尤其担心近亲结婚问题。
另一位已经相认的兄弟Gabe称,现在每次约会,一想到对方可能是自己同父异母的姐妹就充满压力:“第一次见面我就得问:‘你知道自己的身世背景吗?你是你父母亲生的吗?’”
就连他们的下一代也会受到影响。
Erin有个8岁的儿子,她已经开始烦恼,未来该如何教导他谨慎社交:“等10年后,我儿子去参加学校毕业旅行,谁知道会发生些什么?周围很可能就有他的堂表亲。”
目前这件事已经引发了社会各界的关注,这不只是某一个“家族”的困境,还揭露了澳洲对精子捐赠产业严重监管不足。
对此,昆士兰生育集团已经做出回应,对Bubke等人的遭遇表示同情,并表示自2006年起,公司内部已经实行了一项政策,要求每位捐精者最多只能帮助10个家庭。
这也是整个昆士兰州去年开始实行的新标准,和南澳州以及维多利亚州相同,规定每位捐精者最多只能服务10个家庭。
但仅仅是这样,还远不足以整治捐精乱象。目前澳洲还缺乏统一的国家法律,没有独立机构负责监管,也未强制要求捐精者公开身份信息、限制捐精次数。
为防止再有孩子遭遇同样的事,Bubke等人正努力推动立法,呼吁政府规定每位捐精者最多只能服务6个家庭,并建立一个集中管理的全国捐精者登记手册。
目前算是迎来了一些好消息吧。昆士兰州议会已于去年通过一项立法,其中包括在当地设立新的捐赠受孕信息登记系统,预计明年投入使用。与此同时,当地的监察专员将对Bubke的问题展开全面调查。
过度捐精、生出几百个孩子的事,上演过不止一次,希望这次真的能有所改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