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是存款保险制度建立的第十个年头,也是保险保障基金制度建立的第二十个年头。近期,关于存款保险制度十周年宣传活动拉开序幕,我们就借此进行一番“品头论足”。
十年间,50万元及以下存款,都将受到国家兜底保障,已经牢牢占领金融消费者的心智。这既是存款保险制度的巨大胜利,同时又为存款保险制度带来巨大的可持续发展压力。
十年间,存款保险制度经受住了包商银行事件的冲击,并转“危”为“机”,增强了公众对于金融机构的信心,并因为这种信心和预期而大幅降低了市场交易性成本,以及国家防范和化解风险的成本。再之后的村镇银行事件中,也始终是茶杯里的风暴。
随着中国经济进入新发展阶段,风险成为越来越重要的变量,整个经济和社会都不能再假设其是“小透明”,而应正视这“房间里的大象”。从金融市场的各种爆雷,到日益频繁的巨灾,就连本周北京地区的一场冰雹,都能掀起巨大的舆论声浪。
风险,正成为浸淫市场经济47年的国人们的一场新的市场公开课。
十年制度
存款保险基金是由3700多家投保机构按照基准费率和差别费率缴费形成的基金池子,兼具市场性和政策性。特别是一些高风险的中小银行机构,对应的高收费在逻辑上是无可厚非的。将一切稳定和兜底的职能推给政府和政策,是给自己找的托词。
如何把有效市场和有为政府结合起来,是现当代经济的一个重要特征和趋势。纯粹的原教旨主义市场和计划,都只在黑板经济学里。存款保险基金的这种运行方式,将市场的活力和政府的信用结合,形成了杠杆效应。
但即使如此,存款保险基金也面临着新的发展问题,即面对风险是被动型的,而没有前瞻预判和干预的职能。这就导致,存款保险基金的资金被消耗在一些问题银行身上,对于几千家投保机构而言,难言公平和效率。
基金一定是要保值增值的,否则就难以为继。在开源节流方面,存款保险基金还有很多要改变和升级的地方。仅仅依靠投保机构的保费已经很难扩大规模,有没有新的资金来源渠道,决定着存款保险基金发挥作用的阈值。而这,一定是政策赋能的,而非依靠市场自发调节就能实现跃迁的。
稳股市
另一大保障金融安全的支柱是保险保障基金,成立更早,至今已经二十年了,公司化经营也有十七年了。在处置问题险企的过程中,一再扮演白衣骑士的角色。
顾名思义,保险保障基金就是应对保险公司可能出现的兑付危机,最为知名的案例是出手救助安邦系和“明天系”,以及最新的恒大人寿和信泰人寿。
截至2024年6月30日,保险保障基金余额还有2431亿元。相比截至2024年底存款保险基金近700亿元的规模,前者应对风险的能力显然更强。
无论存款保险基金还是保险保障基金,都致力于保障消费者权益,防止个别风险扩散引发系统性风险;另一方面,它们面临的挑战也基本类似,包括赔付能力的限制,包括易引发道德风险,以及基金本身的监管和发展平衡问题。
事实上,从这些年对问题银行和问题险企的处置中不难发现,两大基金虽然贵为抓手,但也颇感吃力,除了资金来源和消耗的问题,也在于市场化手段化险的不易。每个问题金融机构的处置,都是金融监管部门和当地政府部门共同参与和博弈之下的产物。
从包商银行,到另外9家被接管的保险、信托和证券、期货机构,风险处置如履薄冰,盖因利益相关者众多,权利关系复杂,牵一发动全身。
彼时,保险保障基金还能单独出手,动用自身一半的资金,来救助安邦,并助其涅槃成为另一家中大型保险集团,但至今尚难退出。而之后的救助,保险保障基金已无法凭一己之力处置,更多是与其他资金联手,或中央汇金,或地方国资。
值得注意的是,在对信泰人寿的救助股东名单中,存款保险基金也居于其中。两大基金联手化解风险,让市场适时提出一个关心已久的问题,金融稳定保障基金准备好了吗?
这也是未来将改变金融市场和金融监管的大事。大约有一个共识,那就是单一行业的保障基金继续升级为多层次金融稳定保障基金,从而弥补覆盖范围和资金来源的不足,同时也可以应对跨行业、跨市场和跨监管的风险处置空白。而这一切,需要金融稳定法的出台,继而依托顶层设计的框架,去填充所有的空白。
来源:中保新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