参考消息网12月31日报道据西班牙《经济学家报》网站12月23日报道，情况本可能更糟。这是一众专家和经济学家对特朗普第二任期首年作出的关键决策之一所下的结论。今年4月2日，这位美国总统向全球发起了一场历史性贸易战。这场针对全球几乎所有国家的大规模关税雨，是数十年来所未有过的，标志着75年来各国日益加强的贸易开放和互联互通发生了180度大转弯。在特朗普预言得益于经济再工业化，美国经济将迎来第二个“黄金时代”的同时，经济学家们却预测将出现经济衰退和严重的通货膨胀。然而，现实情况是介于两者之间的：美国躲过了最灾难性的预测，但值得庆贺的数据寥寥无几。

特朗普宣布加征关税的消息来得十分突然且令人震惊。一夜之间，美国从全球关税最低的国家之一，变成了关税水平最高的国家，对全球设置了15%的最低税率，并对存在巨大对美贸易顺差的国家（尤其是亚洲国家）加征额外关税。中国受影响最严重，该国陷入与华盛顿方面的对等加征关税战，之后双方才达成协议降低关税。

随后，在8月出现了第二波冲击，当月美国对许多其他国家加征第二轮关税，还对汽车、钢铁、铝材和木材等产品加征关税。

然而最值得注意的是，关税涨幅并未如预期般剧烈。尽管美国对全世界征收10%的基础关税，并对主要贸易伙伴实施比这高得多的税率，但实际税率仅略高于10%。原因何在？答案在于其批准的众多豁免条款。尽管多次面临威胁，墨西哥和加拿大仍可凭借《美国-墨西哥-加拿大协定》继续免关税向美国出口许多商品，特朗普政府一直没敢废除该协定。此外，智能手机、电脑、大部分药品和能源进口均免缴关税。在实践中，关税征收网存在巨大漏洞，导致大量进口商品得以“溜进去”而无需缴税。

除此以外，过去几个月，对于受关税损害最严重的行业，特朗普还多次下令撤回和降低相关关税。最新的例子是其降低了咖啡等基本食品的关税。咖啡价格由于特朗普关税今年已上涨25%。“特朗普总是退缩效应”没能避免关税水平较之前提高，但确实阻止了他曾威胁要实施的更高关税的出现。

上述漏洞是通胀没有大幅飙升的原因之一。然而，消费者受到了特朗普提高关税决定的损害。价格受关税影响最显著的商品，恰恰是终端消费品，即美国家庭购买的商品。根据彼得森国际经济研究所的数据，美国通胀率现在维持在3%左右，而每个普通美国家庭每年的支出将增加1700美元。更重要的是，关税是家庭感受最明显的税种：它直接附加在食品、服装和汽车的售价之上。

特朗普的主要目标是对进口关闭边境，从而激励美国企业重振制造业。这是回归二战后辉煌岁月的一种办法，二战时期的美国几乎是世界上唯一拥有成熟工业体系且未遭轰炸摧毁的国家。美国商务部长霍华德·卢特尼克曾这样描述他的梦想：“数以百万计组装iPhone的人……我们将把这些工作岗位全部带回美国。”

然而，现实没那么简单：这些公司都已投入巨额资金打造高度专业化的工厂，将它们带回美国不是一夜之间就能完成的事情。此外，这类制造业工作薪酬微薄、非常辛苦，对大多数美国人来说毫无吸引力。更何况，人工智能（AI）革命正在催生越来越多无需人类的工厂：机器人包揽一切。

结果是，特朗普竭力扶持的制造业自其宣布关税之日起便持续萎缩。美国供应管理协会的报告指出，由于供应链成本大幅上升和特朗普政策的剧烈波动，该行业众多企业被迫关停或提高价格。

这体现在美国两大经济指标的脱节上。就业增长明显失去动力，10月份甚至出现下滑。最新的数据受到当月政府停摆的影响而略有失真，但结论很明确：尽管关税未使美国就业崩溃，却肯定没有推动就业增长。

这种停滞恰恰与国内生产总值（GDP）增长形成鲜明对比。根据最新公布的数据，第三季度GDP环比年化增长率飙升至4.3%。这很可能是AI的效应，包括其应用和对该行业的投资，正在推动经济增长甩开就业。但是，将工业从中国等国带回美国的梦想似乎比以前更加遥不可及。

美国最终实施的关税税率比人们担心的水平要低一些，这有助于缓冲其影响。但美国民众正在为此买单。美国通胀率仍高于2%的目标，就业陷入停滞，消费者的整体感受极差：密歇根大学和世界大型企业联合会的调查均显示，消费者不满意度创下历史新高。但或许，受到最大冲击的，是贸易开放和全球化作为全球必然命运的理念。美国的自我封闭所发出的信号，比其公布的任何经济数据所传递的都更响亮、更清晰。（编译/苏佳维）